男人病
“林付星!你给我站住!”
猫受了惊,跳到地面上,林付星充耳不闻,头也不回地上了电梯。
廿荥见电梯往下,连忙换鞋也想跟上去,转而又想起自己身体不能受风,又急急忙忙地把一杯滚烫的感冒冲剂硬生生灌了下去,最后一边穿衣服一边吐舌头散热。
越急越慢。
廿荥拎着包站在电梯口连续按了几次开门,明知道电梯打开的时间固定,但还是不依不饶。
廿荥不知道林付星从哪养的坏毛病。
她是不是演戏演傻了?说话跟台词似的,每次话还只说一半,就知道让她去猜,她不想和她再弯弯绕绕下去了。
道言,心宜气静,望我独神。
可她有多久没保持清醒了?
打从婵公馆那日起,她就再也没在林付星有关的事上冷静过。
当时林付星和张岩要到古镇上实地拍摄,深夜需在公馆睡一晚。
得知他俩要夜聊剧本的几个小时前,深蓝色的复古玻璃被廿荥找人做了手脚。
两个人在剧组要怎么亲密的相处才能让她的代拍告诉她一句“疑似因戏生情”。
张岩能被牛角弓对准一次,也算是他的福气。
楼下的房车不知道停了多久,林付星刚上了车,却发现司机不知道跑哪去了。
这套房子她暂时不想住了。
屋内所有的摆设陈列都没有变,唯独少了几件拍摄设备,不排除偷窃的可能,但林付星还是最大限度地怀疑是廿荥的人干的。
Dupont打火机发出了一声清亮短促的咔哒声,正当林付星想盖上披肩小憩一下时,一个沉甸甸的黑色书包被一只青筋微微突起的手拎到车窗上。
墨色的车窗让她看不清廿荥的表情。
她怀疑廿荥脑子是不是被烧坏了,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把偷窃之物还回来。
她原本是要找她算账的,但又怀疑另一拨人也来过她家,再加上一看廿荥那病怏怏的样子气也消了大半。
原是打算等她病好了再说。
这会儿,看她这架势,是要兴师问罪起她了?
“你的东西,还你。”廿荥抢先开了车门坐了进去,沉重的背包被她扔到驾驶座,林付星看一时半会是去不了酒店了。
“有什么话站在外面说,小偷别进来。”
“外面好冷。”廿荥有理有据。
林付星嘴上撵她下车,但还是往里面挪了挪。
这一挪反倒给了廿荥反锁车门的机会。
“你不看看里面是什么吗?”
“兴师动众偷走了又还回来,你做事还能再蠢点吗?”林付星冷着脸嘲讽她。
“这是我的人从别人那截过来的。”胀痛的头愈发深重,廿荥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将包里的假发扔到林付星身上。
那是林付星直播时带过的假发。
她看都没看就扔到了一边。
“你不解释一下吗?大明星。”廿荥一看她这张写满“懒得和你废话”的脸就一肚子火。
林付星靠在车椅上欣赏着廿荥的表情,她不禁冷笑。
“你要我解释?你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。”
廿荥微微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:“我知道什么?这就是你在酒吧偷袭我的理由?”
她不提酒吧的那些事还好,一提酒吧,林付星就要跟她算账了。
“星姐,你之前让查的那些人使用的都是虚拟账号,要查起来很困难,破解权限还需要些技术手段。”
林付星听完也不觉得意外,她本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,对此也没抱太大希望。
她又问起刘允材的近况,对方用电脑给她播了段视频。
视频中的男人举着酒杯在灯光中狂欢,接着欢快的表情变得疯癫起来,视频出现了摇晃,只看到男人像是拎起了拍摄者的衣领,低声交代他去拿“家伙”过来。
“他现在人在疗养院?”
“对。清醒的时间很少,而且院内又不少男患者,他们时常举办一些呃……性趴。”
“药物治疗的剂量还是太少了,还有力气干这些。”林付星和她闲聊道。
吸大麻在国外并不少见,再加上被人刻意引导,刘允材想成为瘾君子都难。
短短几秒的视频,林付星无动于衷。
悄无声息死几个人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,但黑色直播涉及的行业人士错综复杂,不是林付星一人所能抵抗的。
她的正义感不多不少,毕竟都是一个阶层的人,以后或多或少还会打交道。
可偏偏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,她这仇从韩国报回国内。
势必要让他老子看看他的宝贝儿子的处境。
“哦对了,由于直播的流量受上方控制,再加上你额也没直播几次,所以实际观看人数只有一位。”
“但游客很好查的!我已经快要锁定对方的行踪的,我最近一直在蹲守定位,今天来这酒吧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人把他绑了……不过,把人绑了之后……?”
林付星一想到对方对着手机意淫就一阵恶寒,她的目的也快达到了,至于观众也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了。
“先把眼睛挖了舌头割了再说。”
然后。
“你这个做嫖客的,反倒怪起我来了?”
林付星用力甩开廿荥的手,廿荥硬是把她的领口的扣子拨了下来,露出了大片锁骨。
“林付星,你还好意思说我?你不爱惜自己,跑去干什么情色直播,要不是我点了你,你知道你会被多少人看光吗?”
廿荥整个人快要欺压在她身上,林付星想后退,又被廿荥一句“你给我坐回来”给拉了回来。
“怎么不叫我婊子了?”
“你不是挺喜欢叫的吗?现在不叫了?”
林付星啧了声,她被迫和廿荥共用一小块地方,两个人纠缠着,廿荥的手从她身后握住林付星的后颈,林付星则是俩条腿锁住她的腰,阻止她的靠近。
廿荥还在她耳边低语:“我居然昨天才去搜你家,我早该这么做了。”
“原来真的是你,我就说为什么世界上有两个让我讨厌的人,我恨不得把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撕烂。
林付星,你好大的手段,到底是怎样精密的计划配得上你这盛大的演出?连这种手段你都用上了?”
廿荥阴冷粘腻的眼神审视着林付星的表情,她愤怒之余又有些后怕,但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她从不后悔。
反正后悔也没用,林付星又不是从那时候就讨厌自己。
对,不怪她骂她那么多次婊子,她又好到哪去。
林付星就是发骚,以她现在的身家,想查什么都用不着用下叁滥手段引蛇出洞,她就是浪,就是想让别人对着她的视频撸。
表面上光鲜亮丽的女明星,其实是一个喜欢被人掌控的性奴。
这要是被人发在网上,够那些新闻媒体把林付星扒下一层皮了。
“你男人病犯了是吧?我需要你负责了?我做了什么,后果我会自己承受。”
“你没爽到吗?我的服务也很到位吧,你有什么不满意的?还是你的虚假面具被我揭露后恼羞成怒了?”
廿荥就是身体素质再好,也受不了林付星的一次次尖锐刺激。
“林付星,你敢拿我和那些男的比?你是不是异性恋装演上瘾了?还是说,你把我当男的了?”她承认她现在的语气不太好,那还不是被她逼的。
对,或许她早疯了,就算她廿荥疯了,你林付星现在也正常不到哪去。
“你竟然用这么重的词来侮辱我?”
廿荥猩红着眼质问她,她几乎以怒吼的方式来逼问她,仿佛先前那些伤人的话不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一样。
林付星被她的脑回路气笑了,她怀疑廿荥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,她刚想说话,不知道廿荥按住她后脑哪一个部位,她突然发了声音。
她知道廿荥对医学有所研究,却不知道廿荥对她身上的每一个穴位都了如指掌。
廿荥乘此机会用另一手够到背包外的保温杯,往嘴里倒了几口水。
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,仿佛在内心排练了无数次,只有廿荥知道,再不喝水她嗓子就哑得发不出声了。
所以就算再输气场,她也只能这么干。
林付星没有再挣扎,视线从她涨红的脸转移到发抖的手,看着她因为喝得太急导致有一大半冰水顺着她的喉咙流入胸口。
林付星不慌不忙地帮她擦拭掉下巴处快要掉落的水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