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0章
“偷师做什么,”赫连诚耳朵一动,“你来我军营报道,我日日都教你!”
“庾公子根骨绝佳,是个练武的好料子,”卢秉武紧随其后,似玩笑又带着若有似无的狠绝,“工州军营也未必不是好去处!”
赤手空拳的过招中,庾荻看了半晌,鬼使神差瞥向同样一脸茫然的柳濯缨,突然便明白了个中缘由。
院中飞花飘雪,最后一招,两人都下了死手,可赫连诚仍是棋高一着,千钧一发之际陡然收了劲,这才没真伤着卢秉武。
柳濯缨喃喃念着扶危二字,下台阶时只见卢秉武拱手向赫连诚——
“赫连大人果真是个中翘楚,卢某甘拜下风!”
“不敢不敢,”赫连诚抹了把汗,边去扶卢秉武,“卢大人才是高手!”
卢秉武当然更不好过,他气喘吁吁,若是赫连诚手下不留情,只怕他要输得更加狼狈。
看到这里,庾荻总算松一口气,“真是精彩!”他举着两杯羽觞跟着到院中,“二位渴了不能饮茶,问陶已斟了酒,可不能推拒!”
两人相视一笑,各浮一大白,卢秉武一杯接着一杯,突然面向赫连诚与柳濯缨两人——
“敬你二人!”
卢秉武克制着气喘,羽觞端得极稳,柳濯缨正要问个名堂,却听身边的赫连诚说:
“喝吧。”
第113章 凝霜
深夜不便赶路, 庾荻特地将两人安排在同一进院子,卢秉武肯来赴宴,入夜却执意要回去, 安涛与庾荻便没有多留。
回了房, 谢元贞心中仍是不解, “方才那卢刺史为何——”
后半句戛然而止, 是赫连诚用指腹轻轻贴住他的嘴唇,眼神调笑,“你不明白?”
谢元贞摇头,是真的不明白。
他一向于情事懵懂,唯一的那点无师自通,还是多亏赫连诚这位良师循循善诱。
今夜这架打得酣畅淋漓, 赫连诚此刻清醒得很。倒是谢元贞,他每每饮酒, 不论多少都要喝红眼眶, 而他的肤色细腻白皙,在眼尾处又似晕染出一朵淡淡的桃花。
赫连诚搂着谢元贞,就这么静静看一会儿,消化的酒意悄然复生, 燎得他下腹灼热, 在某处隐秘的角落燃起情/欲的火花。
“这副模样, ”赫连诚小酌一口, 还能尝到谢元贞嘴里的醇香, “当真是勾人。”
谢元贞双瞳剪水, 转盼流光, 这会儿似乎才明白一些。
赫连诚看出谢元贞的神色,“世人所好在颜色, 我的季欢实在太好,走到哪里都是世人瞩目的焦点。”说着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,掐得谢元贞不由呻/吟,“我可得把你拴得再紧一点儿!”
“哪儿再紧?”谢元贞伸手向下,“烫呢。”
“是么?可我不觉得,”赫连诚轻啧,轻柔地摩挲起敏感的腰身,另一只手往上伸,两指捏住谢元贞的下巴,“倒是你这脸,摸着都快熟透了。瓜熟落地,这滋味儿尝起来一定很甜美。”
“甜的是酒,可不是季欢,”眼见就要擦枪走火,谢元贞双手抽离推开赫连诚,“快去洗洗!”
谢元贞用的力道不大,赫连诚更是不动如山,反而凑上来,鼻子贴着鼻子,“我自己洗?”
“大人可是要人侍奉?”谢元贞缩起脖子,眼珠一转,“不如叫十个八个绝色侍婢,或者小倌儿来可好?”
“这可是望京,咱们在人家的地盘儿如此无礼可不好,”赫连诚摇头,眯起眼睛打量谢元贞,“我看不用十个八个,眼前就有一个顶好的,足可匹敌世间所有绝色佳人!”
谢元贞巧笑,“大人想要我伺候沐浴直说便是,左右我人都在大人掌心,是半点也不敢推拒的,”他伸出食指去勾赫连诚的衣襟,赫连诚的魂儿也跟着一道轻飘飘,“做什么说这些没边儿的话哄我开心?”
“这哪里是哄?”赫连诚呼吸渐渐粗重,这样的话再说两句,赫连诚可就再难顾及什么礼数,“这明明是肺腑之言!”
“哪块儿肺腑?我来摸摸,”谢元贞都听见那呼吸声还是不知死活,哪里有火,便拱哪里,“那一定是花言巧语变作的。”
“柳大人急什么,待会儿脱了外衣裲裆,大人尽管摸个够!”赫连诚眸子一暗,终于不堪忍受,他单手扛起人,简直欲/火焚身,“陪我一道去!”
除夕夜的师戎郡,家家团聚,欢声笑语不断,太守府内也是一片此起彼伏。
后院,送菜的僮仆换了一波又一波,几个将领坐在外间行酒令,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。内间则坐了主子与老人,还有个快及冠的小独活。
狄骞的位子贴近五绝,他从筵席开始便盯着师徒俩打量,又有些发怵,但更多的是好奇。就在僮仆将菜布完之后,狄骞总算可以好好凑近瞧——
“你真是活的?”
五绝被人像猴子似的盯了半晌,早就想开骂,“老头叫鬼医,又不是真的鬼,”他指着身边咽口水的独活叫道:“你要瞧,便好好瞧瞧我这宝贝徒弟脖子上的疤!”
独活生怕那老头真要来碰,只说:“师父,都过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