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

  施恩疯狂地摇头,大喜大悲之下,他早已经觉得自己疯了,如今只死死握住慕容盛的手,似乎就这样死在慕容盛面前也甘心。
  可对方不会杀他,只会嫌恶他。
  慕容盛一把甩开了施恩的手,言辞更加激烈:“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!滚!”
  这一下差点让瘦弱的施恩栽倒在地,左松月却看得心软,冲着慕容盛哀求道:“舅舅,我们还是带他一起走吧,若把小施恩独自留在这,万灵泽一定会杀了他的!”
  可慕容盛一向嫉恶如仇,眼里容不得沙子,只带着左松月向天界飞去,“那就叫他自生自灭,我不再是他的师尊!”
  “舅舅,他会死的!”
  左松月的话音却渐行渐远,看着那束光愈来愈暗淡,施恩却是笑了。
  万灵泽如今忙着去天界撤兵,没有心思动手杀了疯疯癫癫的施恩,如今可能活着比死了更折磨对方。
  他临走时又不忘补刀,“靠欺骗卖惨得来的偏爱,能长久吗?”
  施恩一直笑,眼泪却不停地从眼眶里无声滑落,他强迫自己不在意,“只要师尊回来,其他的……什么都没关系。”
  第五十一章 盛君回来的一天
  天界——
  慕容盛着急前往玉光殿,一路上左松月却在一旁叽叽喳喳,片刻不安静。
  左松月先是替施恩求情,只换来对方的冷眼与忽视,他又只好换了话题,“舅舅,我真不敢相信是你!”
  他捂着受伤的肩膀,表情却是激动兴奋,“这么多年你去哪了?怎么会跑到宋御舟的身体上去?你都不回来看看我?我被人欺负的可惨了!”
  慕容盛一直匆匆而行的脚步忽然停在原地,目视前方的眼神也瞥向了身旁的左松月,“哦?你被谁欺负了?”
  “还能是谁!?宋御舟呗!”
  左松月想起来就委屈,“之前我不过骂了他两句,他把我打得在昆仑养了好多年的伤呢!简直惨无人道!根本不是人!”
  慕容盛顿时黑脸,左松月却没注意,依旧持续输出,“不过就是拿了几个战功吗?就学别的仙君收徒弟,现在好了,一个教成了举世魔头,一个教会了下毒害人,宋御舟这不没事找事活该吗?
  他简直蠢笨至极!还要舅舅你来收拾这烂摊子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左松月忙着替自己舅舅讨公道,竟没想到公道全讨到了自己舅舅的身上。
  慕容盛当即翻脸,“此些事都是我干的,你很有意见?”
  左松月当即震惊,全然不敢相信,“那、那舅舅当初为何要打我!?”
  “你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?骂到我的头上来,打的就是你这蠢货!”慕容盛嘴上严厉,此时却还是给左松月医好了肩膀上的伤。
  血脉这种东西很神奇,连慕容盛自己也不理解,他再看不顺眼的侄子也只能自己打自己教训,是绝不许旁人伤害的。
  左松月更加委屈了,“我要知道你是我舅舅,怎么可能骂你啊!?”
  “所以你对旁人就是这副德行,两副面孔,跟施恩又有何区别?!”慕容盛更加愤怒,“我看你也是想去归墟住上一住了!”
  左松月当即服软,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慕容盛的脖子,“是不是舅舅如今与万灵泽关系匪浅,所以才不肯再帮施恩说话了?”
  慕容盛一开始还并未理解左松月含蓄的意思,直至他拿起手上的铜镜照了照镜子。
  只见一道道深浅不一,已有些淡去的红痕依旧很显眼的映在这副躯壳的脖颈之上,全部都是些不堪入目的情/爱痕迹。
  慕容盛当即觉得自己的双眼被灼伤,这副躯壳用的他忽然极为难受,顿时破口大骂道:“恬不知耻!”
  在左松月的眼里只见慕容盛自己照着镜子骂自己,下一刻,他就被对方一把揪住了衣领,拍进了归墟的大门里。
  “滚去归墟!别再出来了!”
  归墟日复一日的无聊,荒无人烟又寂静无比,待久了人是一定会疯的,左松月当即哀求道:“舅舅!我可以保密的啊!”
  慕容盛却是理都不理,独自回到玉光殿,他推开玉光殿的大门,转眼却被洗劫一空的房间震惊到。
  铜镜、香炉、包括榻上的被子,全都没了!
  慕容盛险些窒息过去,急忙翻找自己的佩剑,好在藏在柜子里的佩剑没被拿走,他还没顺了自己心里这口怨气,便又有人敲响了门。
  能来天界敢敲玉光殿门的,都会是身份尊贵的仙君,慕容盛不敢懈怠,没将剑匣打开就去开门。
  未曾想对上的却是一对东海来的虾兵蟹将。
  “放肆!谁容许你们来扰我的清净?!”慕容盛更加恼火,紧接着就听对方笑呵呵道:“仙君,是您啊!”
  小虾在一旁提醒,“您都忘了?上次您屈尊降贵到东海找我们龙女大人,不仅缓和了龙女和魔尊的关系,还答应赔偿东海的损失,叫我们来天界讨的!”
  小蟹拿出引路的香炉,递到慕容盛面前,又证明道:“您看,这是仙君当时送与东海的香炉,有了它我们才能顺利找到天界的路,香味与殿内的相同呢!否则我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也不敢擅闯天界啊!”
  慕容盛顿时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既视感。
  仙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,香炉摆在眼前,证据确凿,慕容盛还是手抖地将虾兵蟹将迎进殿内,拿出了一整袋子灵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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